長門柳絲千萬結(jié)，風(fēng)起花如雪。離別復(fù)離別，攀折更攀折，苦無多舊時枝葉也。
長門柳絲千萬縷，總是傷心樹。行人折嫩條，燕子銜輕絮，都不由鳳城春做主。
長門宮外的柳條千縷萬縷，微風(fēng)中柳絮如雪一般白。行人次次離別時，把折柳反復(fù)相贈，再次相送時，苦了柳樹已不剩枝葉可讓人相贈。
長門宮前的柳條千行萬行，總引起我的嗟傷。行人任意把嫩枝攀折，燕子銜走了柳花飛向遠(yuǎn)方。京城的春神又作得什么主張？
長門：漢長安宮名，武帝時陳皇后失寵即居此。
花如雪：柳絮像雪一樣白。
攀折：古人送別時，多折柳枝相贈。
傷心樹：柳枝在離別時被攀折相送，它總是與離別的傷感聯(lián)系在一起，故稱傷心樹。
行人折嫩條：古人送行，折柳相送，取“柳”與“留”音諧，故以此表示惜別。
銜輕絮：叼著柳絮歸巢。輕絮，柳花的飛絮。
鳳城：京城的別稱。
第一首，前兩句“長門柳絲千萬結(jié)，風(fēng)起花如雪”，乃描寫長門春景。長門宮外垂柳萬千，春風(fēng)照拂，雪白的柳絮漫天飛舞。表面上看，似乎很有生機，而實際上“長門”乃失寵的后妃或未得寵愛的宮女粉黛居住的冷宮。居住在冷宮的人，其怨恨之深，是難以言狀的。柳絲縷縷下垂，條理分明，本無所謂“結(jié)”，卻有“千萬”?？梢姴⒎菍崒?，而是借以比喻被幽禁的皇后內(nèi)心的無限寂寞和愁腸百結(jié)。宮外春柳的繁盛，更顯出宮內(nèi)的冷清，更加襯托了幽居長門之人的無限哀愁。其中第二句，標(biāo)明為暮春時節(jié)，而“風(fēng)起”暗指伯顏擅權(quán)殘害忠良之風(fēng)，以柳絮如雪花般紛紛飄零，隱喻朝中無數(shù)無辜的官員文士，被排擠陷害而去。
接三句，揭示了長門柳的悲慘遭遇。長門雖為冷宮，但畢竟是皇宮重地，“長門”之柳不是門邊道旁的柳樹，不能隨意的任人攀折。如今，卻“攀折更攀折，苦無多舊時枝葉也”。古人尚有折柳送別的習(xí)俗。“離別復(fù)離別”，意指一次次的折柳贈別，不斷地經(jīng)歷著生死離別?！伴L門柳”便一再被攀折，舊時的枝葉也就不多了。末句“無多舊時枝葉”和首句“柳絲千萬結(jié)”相對照，既描繪了柳枝由多到少的變化過程，又諷刺伯顏把朝中上下舊的臣僚官員排斥殆盡，喻示了皇室宗親的不斷離去，不斷被殺，逐漸稀少。
第二首，寫長門宮前的柳樹，即使長有千萬縷柳絲，也總是一棵傷心的樹。行人攀折嫩綠的柳條，燕子銜走了飛揚的柳絮。這一切，只因為京城中都由不得春天做主。開頭兩句，寫長門柳枝繁葉茂，春意盎然，但畢竟是在長在冷宮外，也難逃悲劇命運。暗喻伯牙吾氏雖貴為皇后，照樣被幽禁，同時預(yù)示了她最終被害的悲慘結(jié)局。而“行人折嫩條，燕子銜輕絮“進(jìn)一步闡釋傷心的理由，是因為”行人“和”燕子“的無情摧殘。末句”都不由鳳城春做主“，喻指當(dāng)時伯顏專權(quán)，奸佞當(dāng)?shù)?，皇帝昏庸無能和不由皇帝做主的朝政現(xiàn)實。
這兩首小令立意新巧，把尖銳激烈的朝政諷刺內(nèi)容，隱于被摧殘的柳樹描寫中，寄意深遠(yuǎn)，善于化用典故，且不著痕跡。
曹德 : 曹德，字明善，衢州（今浙江衢縣）人。曾任衢州路吏，山東憲吏。后至元五年（一三三九）曹德在都下作〔清江引〕（又名〔岷江錄〕）二曲譏諷權(quán)貴伯顏擅自專權(quán)，殺害剡王徹徹篤，鍛煉諸...[詳細(xì)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