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算子·有感
黃永
匿影住人間,橫眼看天下。都道乾坤一腐儒,自問何為者?
得酒且高歌,無酒干休罷。若有留髯送客人,一石臣能也。
賞析
這首詞大約作于作者晚年,黃水系江南武進(jìn)人,順治十二年進(jìn)士,官至刑部員外郎。晚年辭官歸里,此詞當(dāng)作于此時。
這首詞表現(xiàn)了詩人種經(jīng)歷人世滄桑之后的超然態(tài)度。
上片詩人以縱覽天下的氣魄反觀自身在世間的位置。飽嘗了宦海浮沉的詩人暮年隱姓埋名于鄉(xiāng)野,如同從人間消失了蹤影。“匿影住人間”五字形象地概括了詩人此時此刻的處境。言語質(zhì)樸而富有言外的意蘊,詩人為何匿影?乃是因為舉世混濁,避世而仍“住人間”,說明詩人已經(jīng)獲得心靈上的超脫。“橫眼看天下”道出詩人睥睨現(xiàn)實的傲岸氣質(zhì),他蔑視逐利追名的區(qū)區(qū)世俗,連正眼也不屑一顧它的浮沉起落,至此,一位高蹈者的形象便在讀者心目中站立了起來,這樣,“都道乾坤一腐儒”的評騭便不攻自破,而“自問何為”則進(jìn)一步反問的方式點出自身存在的價值。
下片進(jìn)一步抒寫自身放蕩不羈而又平和冷靜的性格;得酒則高歌嘯吟,無酒亦于休自得,詩人自己有一個能自行排解、遣慰的充實的內(nèi)心世界,不仰仗于外物的平撫或刺激,末二句用《史記·滑稽列傳》:“日暮酒闌……主人留髯而送客”的典故,謂送走他客而獨留淳于髯極歡盡飲。蘇東坡《聞李公擇飲傅國博家大醉》詩中云:“縱使先生能一石,主人未肯獨留髯”,詩人把史記和蘇詩的兩個典故融而為一,意為如果碰到“留髯而送客”那樣的主人,我也會飲一石(古計量單位,以十斗為一石)而不醉的。一股李白式的豪放氣魄流瀉筆端,更豐富地勾勒出抒情主人公的爽朗、豪邁、縱逸的性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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