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是詩的盛世,在唐朝的各個社會階層,幾乎都存在詩人。在這樣一個盛產(chǎn)詩人的朝代能夠脫穎而出,登上頂峰得也就李白一人。
平生狂傲的詩仙李白,詩風(fēng)浪漫飄逸,最能讓他得意的只有:一身傲氣和一壺美酒,他用美酒掙脫了凡間世俗的枷鎖,他用傲氣寫下了卓絕千古的詩篇。
天生的一身傲骨足以撐起這個酒仙攀上詩壇的巔峰!正是由于這樣的狂傲性格,才成就了一個率真純凈的詩仙。
說起李白最傲氣的詩,就不得不提《全唐詩》和《唐詩三百首》中他那一首“最拉風(fēng)”的《南陵別兒童入京》。
公元742年(天寶元年),四十二歲的李白已過不惑之年,這一年唐玄宗傳來詔書命他立刻進(jìn)京。這幸福來的太過突然,令李白手舞足蹈,喜不自勝。
李白認(rèn)為自己的政治理想從此就可以得到實現(xiàn),所以立刻回到位于南陵的家中,與兒女告別,并寫下了這一首七言詩,詩中流露著李白此刻的激動和狂傲之情。
唐·李白
白酒新熟山中歸,黃雞啄黍秋正肥。
呼童烹雞酌白酒,兒女嬉笑牽人衣。
高歌取醉欲自慰,起舞落日爭光輝。
游說萬乘苦不早,著鞭跨馬涉遠(yuǎn)道。
會稽愚婦輕買臣,余亦辭家西入秦。
仰天大笑出門去,我輩豈是蓬蒿人。
李白素有遠(yuǎn)大的抱負(fù),他立志要“申管晏之談,謀帝王之術(shù),奮其智能,愿為輔弼,使寰區(qū)大定,??h清一”(《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》),但在很長時間里都沒有得到實現(xiàn)的機(jī)會。
天寶元年(742年),李白已四十二歲,此時他得到唐玄宗召他入京的詔書。他異常興奮,滿以為實現(xiàn)政治理想的時機(jī)到了,立刻回到南陵家中,與兒女告別,并寫下了這首激情洋溢的七言古詩,詩中毫不掩飾其喜悅之情。這首詩歌的大意是:
白酒剛剛釀熟時我從山中歸來,黃雞在啄著谷粒秋天長得正肥。喊著童仆給我燉黃雞斟上白酒,孩子們嬉笑吵鬧牽扯我的布衣。放晴高歌求醉想以此自我安慰,醉而起舞與秋日夕陽爭奪光輝。
游說萬乘之君已苦于時間不早,快馬加鞭奮起直追開始奔遠(yuǎn)道。會稽愚婦看不起貧窮的朱買臣,如今我也辭家去長安而西入秦。仰面朝天縱聲大笑著走出門去,我怎么會是長期身處草野之人?
此詩一開始就描繪出一派豐收的景象:“白酒新熟山中歸,黃雞啄黍秋正肥。”這不僅點(diǎn)明了從山中歸家的時間是秋熟季節(jié),而且,白酒新熟,黃雞啄黍,顯示出一種歡快的氣氛,襯托出詩人興高采烈的情緒,為下面的描寫作了鋪墊。
接著,詩人攝取了幾個似乎是特寫的“鏡頭”,進(jìn)一步渲染歡愉之情。李白素愛飲酒,這時更是酒興勃然,一進(jìn)家門就“呼童烹雞酌白酒”,神情飛揚(yáng),頗有歡慶奉詔之意。
詩人的情緒感染了家人,“兒女嬉笑牽人衣”,此情此態(tài)真切動人。飲酒似還不足以表現(xiàn)興奮之情,繼而又“高歌取醉欲自慰,起舞落日爭光輝”,一邊痛飲,一邊高歌,表達(dá)快慰之情。
酒酣興濃,起身舞劍,劍光閃閃與落日爭輝。這樣,通過兒女嬉笑,開懷痛飲,高歌起舞幾個典型場景,把詩人喜悅的心情表現(xiàn)得活靈活現(xiàn)。在此基礎(chǔ)上,又進(jìn)一步描寫自己的內(nèi)心世界。
“游說萬乘苦不早,著鞭跨馬涉遠(yuǎn)道”。這里詩人用了跌宕的表現(xiàn)手法,用“苦不早”反襯詩人的歡樂心情,同時,在喜悅之時,又有“苦不早”之感,正是詩人曲折復(fù)雜的心情的真實反映。
正因為恨不在更早的時候見到皇帝,表達(dá)自己的政治主張,所以跨馬揚(yáng)鞭巴不得一下跑完遙遠(yuǎn)的路程。“苦不早”和“著鞭跨馬”表現(xiàn)出詩人的滿懷希望和急切之情。
“會稽愚婦輕買臣,余亦辭家西入秦”。詩從“苦不早”又很自然地聯(lián)想到晚年得志的朱買臣。據(jù)《漢書·朱買臣傳》記載:朱買臣,會稽人,早年家貧,以賣柴為生,常常擔(dān)柴走路時還念書。他的妻子嫌他貧賤,離開了他。后來朱買臣得到漢武帝的賞識,做了會稽太守。詩中的“會稽愚婦”,就是指朱買臣的妻子。
李白把那些目光短淺輕視自己的世俗小人比作“會稽愚婦”,而自比朱買臣,以為像朱買臣一樣,西去長安就可青云直上了。其得意之態(tài)溢于言表。詩題只說“別兒童”,這里用“會稽愚婦”之典故,是有所指責(zé)。詹锳認(rèn)為此詩是“把劉氏比作‘會稽愚婦’”
詩情經(jīng)過一層層推演,至此,感情的波瀾涌向高潮。“仰天大笑出門去,我輩豈是蓬蒿人。”“仰天大笑”,可以想見其得意的神態(tài);“豈是蓬蒿人”,顯示了無比自負(fù)的心理。這兩句把詩人躊躇滿志的形象表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
這首詩因為描述了李白生活中的一件大事,對了解李白的生活經(jīng)歷和思想感情具有特殊的意義,而在藝術(shù)表現(xiàn)上也有其特色。詩善于在敘事中抒情。詩人描寫從歸家到離家,有頭有尾,全篇用的是直陳其事的賦體,而又兼采比興,既有正面的描寫,而又間之以烘托。
縱觀這首《南陵別兒童入京》,李白在寫作手法上不是一條路走到底,而是由表及里,有曲折,有起伏,有跌宕起伏,層層遞進(jìn),把感情逐步推向高潮。如同波浪的起伏,使感情更為熱烈,在層層的醞釀中,最后一發(fā)噴出,不得不說此詩具有極高的藝術(shù)造詣!
關(guān)鍵詞:李白,古詩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