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子已仙去,梅花空自新。
江山余此物,海岱失斯人。
賓客他鄉(xiāng)老,園林幾度春。
城南載酒地,生列一沾巾。
王直方已經(jīng)回歸仙班,他園中的梅花,再次開放,可又有誰來觀賞!
江山之中,空存留這寂寞的梅花;天底下卻失去了一位杰出的人才,使我悲傷。當
年在這里飲酒賞花的賓客們,或已去世,或老他鄉(xiāng);只有這園林,年復一年,花開花落,無限春光。
我再次來到這城南相聚之地,想到陰陽路隔,止不住淚下千行。
①王立之:王直方(1069—1109),字立之,號歸叟,汴京人。曾監(jiān)懷州酒稅。著有《歸叟集》,今存有《王直方詩話》。
②王子:對王立之的尊稱。
③仙去:去世。
④此物:指梅花。
⑤海岱:東海及泰山間,此代指天下。
⑥斯人:此人。
⑦載酒:攜酒。
《感梅憶王立之》是宋代詩人晁沖之創(chuàng)作的一首五言律詩。詩首聯(lián)、頷聯(lián)懷悼王立之,說人已去世,梅花空自開放;頸聯(lián)拓開,轉(zhuǎn)入回憶當年,感嘆現(xiàn)在;尾聯(lián)中直敘自己在園內(nèi),見著梅花,感嘆自己與王立之生死異途,不由得流下傷心的眼淚。詩寫的自然流轉(zhuǎn),中兩聯(lián)對偶勻稱工致,在感情的流露上,前三聯(lián)有意將梅花、園林與人作對比,寄托傷悼,格調(diào)凄愴深沉。
這首詩在境地、情感上下功夫,不斤斤于字句的雕琢與聲律的拗折,在江西詩派的詩作中為出類拔萃的一首。
詩順著對王直方懷悼的思路鋪開,說王直方已去世,梅花空自開放。詩以“空自”二字,將物的無情來襯托人的有情,以“新”字表示對舊的懷悼。這樣,通過寫梅花,寄托了詩人感嘆人生不常,“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”,詩人對王直方的悼念就含蓄地包羅在景中了。讀了首聯(lián),我們可以想見詩人徘徊梅花下,噓唏流淚的狀況,因此次聯(lián)直抒胸臆,說梅花常留世間,而朋友卻從世上消失了。這兩句指實了說,與首聯(lián)意思相同,仍然以有情的人與無情的花對舉,只是在順序上改為先說花后說人,顯得錯落有致。通過反復吟詠,題目中“感梅”、“憶王立之”兩項主題都突出了。
頸聯(lián)拓開,轉(zhuǎn)入回憶當年,感嘆現(xiàn)在。當年,自己與蘇軾、黃庭堅等人客居京師,在這里度過了許多歡樂的春日,而如今這些人死的死,流落的流落,只留下這園林,花開一年又一年。據(jù)晁沖之為王直方所作《墓志銘》,王直方“每有賓客至,則必命酒劇飲,抵談終日,無不傾盡”。而這時,朋友們大多去世,不死的多因黨禍,流落他鄉(xiāng)。詩如此一寫,便由悼王直方,推廣到對當年同游之人的哀悼惋惜,不勝歲月如水、人世滄桑之感。于是,詩在尾聯(lián)中直敘自己在園內(nèi),見著梅花,感嘆自己與王直方生死異途,不由得流下傷心的眼淚。尾聯(lián)方點明懷悼之地,逆挽全篇,更增加了人去園空的傷感。
詩寫的自然流轉(zhuǎn),中兩聯(lián)對偶勻稱工致,在感情的流露上,前三聯(lián)有意將梅花、園林與人作對比,寄托傷悼,格調(diào)凄愴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