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猴哥帶你讀懂史記第二十講:帝王師的頂級人物張良

作者:猴哥 國學(xué)知識 來源:網(wǎng)絡(luò)

  《猴哥帶你讀懂史記

  第三板塊、《史記》群星閃耀的華夏經(jīng)典人格

  第二十講、帝王師的頂級人物張良

  講完了蕭何與曹參,這一講,我們來談?wù)?a href='http://www.duncanbcholidayhome.com/shiren/431551.html' target='_blank'>司馬遷塑造的另一個華夏經(jīng)典人格,帝王師的代表,張良。

  帝王師,并非官職,這三個字表面上的意思是“帝王的老師”,實際上指的是中國古代知識分子特有的“為帝王師”的政治追求和人格理想。

  而要說,華夏世界里第一個將“帝王師”這樣一個人格理想照進現(xiàn)實的人,其實是司馬遷筆下的張良。在《史記·留侯世家》中,司馬遷用黃石老人的一卷《太公兵法》,將張良送上了帝王師的寶座。

  頃,父亦來,喜曰:“當(dāng)如是。”出一編書,曰:“讀此則為王者師矣。后十年興。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,谷城山下黃石即我矣。”遂去,無他言,不復(fù)見。旦日視其書,乃《太公兵法》也。良因異之,常習(xí)誦讀之。(《史記·留侯世家》)

  張良是西漢開國功臣中,功勞最大的三個元勛之一。他與蕭何、韓信,并列為著名的“興漢三杰”。這三人雖然同為劉邦的輔佐者,但唯獨張良,被劉邦尊為老師,推崇備至。

  在《史記》里,張良是怎樣一個人?為什么劉邦身邊謀士那么多,唯有張良,被尊為帝王師?下面就讓我們結(jié)合《史記》的《留侯世家》《高祖本紀(jì)》這兩篇內(nèi)容,一起來看一下張良的人格形象。

  君臣相知

  一個帝王師,不僅要具備高超的能力,還要有愿意給他做學(xué)生的“帝王”。因此,張良的人格形象中,第一個值得我們注意的,還不是張良自身的能力,而是張良與劉邦之間的君臣相知。

  不得不說,在這一點上,張良是個非常幸運的人。他遇到了愿意禮遇他,將他當(dāng)成老師的王者,漢高祖劉邦。而他們二人的相遇相知,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大傳奇。

  我們知道,張良出身高級貴族世家,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。他的祖父和父親都做過國相,而且先后輔佐了五代韓王。張良和黃石公的相遇,進一步提升了張良的才能。這樣的才學(xué)出身,在當(dāng)時按說應(yīng)該不缺明主賞識。事實上,在遇到劉邦之前,張良也的確遇到過很多起義軍的領(lǐng)袖。但問題是,這些人根本聽不懂張良的謀略,因為聽不懂,所以對他的謀略根本不重視。

  而與其他各路起義軍領(lǐng)袖相比,劉邦雖然是底層草根出身,但劉邦對張良的策略卻能一聽就懂,而且還知道怎么執(zhí)行。這一點,讓張良忍不住贊嘆,“沛公殆天授”,意思是劉邦的智慧是上天賦予的。

  良數(shù)以《太公兵法》說沛公,沛公善之,常用其策。良為他人者,皆不省。良曰:“沛公殆天授。”故遂從之,不去見景駒。(《史記·留侯世家》)

  從此,張良就認(rèn)定了劉邦,而劉邦也不僅是把張良當(dāng)軍師,更是把張良當(dāng)成自己的老師,終生都保持了這個尊敬的態(tài)度。

  最有意思的一個細(xì)節(jié),就是劉邦得天下之后,那個著名的“三不如”講話。他說,他能打敗項羽,主要是因為他能用人,而項羽不會用人。他特別提到功勛最大的三個人,張良、蕭何與韓信。他說,“夫運籌策帷帳之中,決勝于千里之外,吾不如子房。鎮(zhèn)國家,撫百姓,給餽饟,不絕糧道,吾不如蕭何。連百萬之軍,戰(zhàn)必勝,攻必取,吾不如韓信。”

  在這里,劉邦對蕭何、韓信,都是直呼其名,但說到張良,用的卻是張良的字,子房。

  這里我提醒你注意,古代用字來稱呼人,往往是敬語,表達一種尊重之意。長輩對晚輩,上級對下級,是不需要用敬語稱呼的。而且別忘了,劉邦作為草根出身的皇帝,向來以喜歡說臟話、行為粗俗著稱。他最喜歡用的一個口頭禪,就是“爾公”。“爾公”就是你老子我的意思。

  可是,這個張口閉口你老子我的皇帝,卻對張良用了敬語稱呼,而且除了張良之外,我們在《史記》里,也再沒見過劉邦還對別的哪個下屬用過類似的敬語稱呼。從這一點,你就能看出張良在劉邦心中的獨特地位。

  而且,劉邦一路走來,其實犯下了許多決策失誤,不過最后總是由張良出來力挽狂瀾。而且很多錯誤,只有張良出面糾偏,劉邦才聽。

  比如,劉邦攻入咸陽后,一度沉迷酒色。這時候,第一個站出來提意見的人,其實是樊噲。

  樊噲在劉邦的團隊里,也稱得上是位高權(quán)重。劉邦的妻子和樊噲的妻子,是親姐妹,而且樊噲還是劉邦團隊的創(chuàng)業(yè)元老。所以,樊噲給劉邦提意見,有特殊的分量。但是,在司馬遷筆下,當(dāng)樊噲勸說劉邦不要小富即安,要有大志,結(jié)果是什么呢?《史記》里用了兩個字:“不聽”,劉邦根本不當(dāng)回事。但同樣的話,張良一說,劉邦立刻從酒色中清醒過來,還軍霸上。

  沛公入秦宮,宮室帷帳狗馬重寶婦女以千數(shù),意欲留居之。樊噲諫沛公出舍,沛公不聽。良曰:“夫秦為無道,故沛公得至此。夫為天下除殘賊,宜縞素為資。今始入秦,即安其樂,此所謂‘助桀為虐’。且‘忠言逆耳利于行,毒藥苦口利于病’,愿沛公聽樊噲言。”沛公乃還軍霸上。(《史記·留侯世家》)

  正是因為劉邦真心把張良當(dāng)導(dǎo)師對待,張良才真正成了帝王師。而且,張良對自己的帝王師身份,也是當(dāng)仁不讓的。在《史記》中,司馬遷特意記錄了張良和劉邦的一次對話,其中張良就說:“今以三寸舌為帝者師”,意思就是,自己靠動舌頭當(dāng)上了帝王的老師。

  用現(xiàn)在的話來說,這一對帝王與帝王師,是一種雙向奔赴的關(guān)系。

  運籌帷幄

  說到這兒,你一定想知道,跟隨在劉邦身邊的軍師、謀士其實有很多,陳平、酈食其、陸賈等等都是劉邦的謀士,為什么唯獨張良的地位這么特殊呢?

  在我看來,這個問題可以從下面兩個方面進行回答。

  第一,張良是劉邦的核心戰(zhàn)略設(shè)計師。

  翻開《高祖本紀(jì)》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劉邦稱帝路上所有的重大戰(zhàn)略設(shè)計,幾乎都是張良提出的。其中最重要、最著名的一個,就是張良針對項羽采取的戰(zhàn)略設(shè)計。

  我們知道,西楚霸王項羽是軍事奇才,生平戰(zhàn)無不勝。但是,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,張良敏銳地發(fā)現(xiàn)項羽的一個巨大弱點,那就是項羽只有一個,他不可能同時出現(xiàn)在多條戰(zhàn)線上。因此,張良的策略就是,避免和項羽在某一條戰(zhàn)線上作戰(zhàn),建議劉邦打一場多戰(zhàn)線的戰(zhàn)爭。

  于是,在張良的規(guī)劃下,劉邦本人擔(dān)任誘餌,吸引住急于進行主力決戰(zhàn)的項羽,雙方在成皋滎陽之間對峙,相當(dāng)于正面戰(zhàn)場。同時,劉邦集團策反了項羽麾下的九江王英布,聯(lián)合與項羽有矛盾的另外一股勢力,軍閥彭越,三方勢力合成一股,開辟敵后戰(zhàn)場,從項羽大軍的后方不斷展開襲擊。

  這還沒完,當(dāng)項羽兵力分別在正面、敵后全被劉邦牽制住的同時,張良又提出,派出劉邦麾下的戰(zhàn)神韓信,先突破黃河防線,再伺機翻越太行山,殺入華北平原,從而逼近項羽的大本營彭城,相當(dāng)于又制造了一個側(cè)翼戰(zhàn)場。

  這樣一來,項羽基本就陷入了疲于奔命的狀態(tài)。項羽進攻哪里,劉邦就采取防御姿態(tài),不跟項羽對峙,轉(zhuǎn)而在其他方向?qū)椨疬M行進攻。在這樣的戰(zhàn)術(shù)拉鋸之下,項羽的地盤越打越少,最終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全面包圍之中。

  這個戰(zhàn)略設(shè)計可以說是格局宏大,構(gòu)思巧妙,真正做到了萬里河山,盡在掌握之中。

  其他謀士,或許能夠幫助劉邦在某場會戰(zhàn)或者某個決策中出謀劃策,但是唯有張良,才是劉邦稱帝路上的核心戰(zhàn)略設(shè)計師。

  第二,張良是劉邦集團關(guān)鍵爭議的最后仲裁者。

  我們知道,替劉邦出謀劃策的人有很多。謀士一多,常常會出現(xiàn)一些嚴(yán)重的意見分歧。從戰(zhàn)爭年代的戰(zhàn)略分歧,到漢朝建立后在哪里建立首都,再到要不要換太子等等。這些問題,每一個都不能出現(xiàn)差池,一步走錯,滿盤皆輸。有意思的是,面對這些爭議,張良每每都能看清問題的核心,幫助劉邦做出最恰到好處的決定。

  最典型的,就是張良在漢朝定都之爭中的表現(xiàn)。

  當(dāng)時,群臣爭論的焦點是定都洛陽更適合,還是長安更合適。對于這個問題,謀士劉敬已經(jīng)做出了精彩的分析,指出長安遠比洛陽更適合當(dāng)首都。但劉邦猶豫不決,最后還是張良出來表態(tài),支持劉敬,這才一錘定音。劉邦當(dāng)天就駕車離開洛陽,定都長安,文武百官也無人敢再提出反對意見。

  可見張良在劉邦,乃至整個漢朝高層,都享有巨大的威望和影響力。

  敬說高帝曰:“都關(guān)中。”上疑之。左右大臣皆山東人,多勸上都雒陽:“雒陽東有成皋,西有殽黽,倍河,向伊雒,其固亦足恃。”留侯曰:“雒陽雖有此固,其中小,不過數(shù)百里,田地薄,四面受敵,此非用武之國也。夫關(guān)中左殽函,右隴蜀,沃野千里,南有巴蜀之饒,北有胡苑之利,阻三面而守,獨以一面東制諸侯。諸侯安定,河渭漕挽天下,西給京師;諸侯有變,順流而下,足以委輸。此所謂金城千里,天府之國也,劉敬說是也。”于是高帝即日駕,西都關(guān)中。(《史記·留侯世家》)

  只有張良拍板定下的方向,劉邦才敢放心去做,也只有張良提出的勸諫,劉邦才會誠心悔過。而張良也沒有辜負(fù)劉邦的全心信賴,在眾多謀士之中,他謀略無雙,每一次決策,都巧奪天工,恰到好處。

  這是張良和劉邦身邊其他功臣的差別,也是帝王師和謀士之間的差別。

  急流勇退

  地位如此獨特,功勛如此輝煌的張良,除了戰(zhàn)場上的謀略之外,他還有著獨特的人生智慧——他是一個懂得急流勇退的人物。

  楚漢爭霸結(jié)束后,劉邦按功績封賞自己身邊的大臣。當(dāng)大家對誰功勞大,誰該分得多爭論不休的時候,被劉邦列為第一功臣的張良,卻謝絕了劉邦讓他在最富庶的齊國地區(qū),隨便挑選三萬戶封邑這個封賞,只選擇了留縣的一萬戶封邑。而之所以選擇留縣,用張良的話說,是因為這里是他和劉邦第一次相遇的地方。

  這個選擇,一舉三得。一來,讓張良留下了淡泊名利的美名,二來,進一步深化了他和劉邦共患難的記憶,三來,張良依然是功臣集團里排名前三的萬戶侯。

  良曰:“始臣起下邳,與上會留,此天以臣授陛下。陛下用臣計,幸而時中,臣愿封留足矣,不敢當(dāng)三萬戶。”乃封張良為留侯,與蕭何等俱封。(《史記·留侯世家》)

  而且得到封賞后,張良又退了一步,他謝絕了在朝廷里擔(dān)任官職的邀請,并對劉邦表明心跡說,“愿棄人間事,欲從赤松子游耳。”意思是,我愿遠離世俗的事務(wù),追隨赤松子這樣的隱士,浪跡天涯。

  因此,張良獲得了一個逍遙自在的晚年。反觀跟張良同為興漢三杰的韓信,卻因為功高蓋主,落得了一個全家被殺的悲慘下場。

  后來,三國時的曹操就曾經(jīng)說他的軍師荀彧,是自己的張良。劉備父子身邊的諸葛亮,李世民身邊的房玄齡,都多少帶有張良的身影。但是,帝王師并不好當(dāng)。宋朝的王安石、明朝的張居正、清朝的康有為,都以帝王師自居,但結(jié)果并不成功。

  可見,想當(dāng)?shù)弁鯉煹娜瞬簧伲嬲墚?dāng)好的人卻是不多。

  總結(jié)

  好,現(xiàn)在我來總結(jié)一下本講的內(nèi)容。

  今天這一講,我從劉邦、張良君臣之間的相知,張良的無雙智謀,以及他急流勇退的人生智慧這三個角度,梳理了張良作為帝王師的人格身份。從中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帝王師要有極強的戰(zhàn)略能力,更要在君王的心中占據(jù)重要的地位,還要有高度的人生智慧。張良完美具備了這些因素,因而成就了中國歷史上的一大傳奇,建立了帝王師的傳統(tǒng),成了后世無數(shù)知識分子心中的楷模。漢朝的成功,主要原因在于張良的宏觀戰(zhàn)略,劉邦善于打造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,蕭何能運轉(zhuǎn)一個秦式帝國,動員出強大的資源。

  最后,再給你留一道思考題:除了張良,中國古代那些稱得上是“帝王師”的歷史人物里, 哪一個給你留下的印象最深?歡迎說說你的理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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