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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(yǎng)育華夏兒女

蘇軾告訴你,為什么好朋友會漸行漸遠?

作者:洞見Neo 國學(xué)知識 來源:網(wǎng)絡(luò)

友誼無法天長地久,是人生的常態(tài)。

新年伊始,我們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“和往事清零”。

但是,朋友圈里的一張截圖卻讓我久久無法將往事釋懷。

同學(xué)阿和群發(fā)了一條新年祝福,卻收到了十幾條“你被對方刪除好友”的消息,其中還有一位是同一個宿舍的好兄弟。

曾經(jīng),我以為友情會天長地久,卻想不到最后是無疾而終。

相識免不了人在風(fēng)中,聚散終由不得你我。

就像在史冊上留下千年一嘆的那對朋友——蘇軾章惇 。

和我們一樣,他們相遇在彼此最美好的年紀,也曾把酒言歡,也曾抵足而眠,也曾肝膽相照,也曾義薄云天……

但是命運總是和我們開著一個又一個的玩笑,那些我們以為可以天長地久的友誼,終免不了在某一天說聲“再見”以后,漸行漸遠。

1

歲月在變遷,彼此在成長。

公元1057年,蘇軾20歲,章惇22歲。

他們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赴京趕考,因為有著相同的目標(biāo),兩個才氣縱橫的年輕人,很快被對方吸引,然后相見恨晚,互為知己。

時光無法回溯,我們很難探究兩個陌生的青年,為什么能夠在極短的時間相交莫逆。

但是,每個人都能夠從自己的身上找尋到那段青春的時光。

那時的我們一無所有,一文不名,但是我們有一顆最為純粹也最為火熱的赤子之心。

風(fēng)起于青萍之末,浪成于微瀾之間,友交于微末之時。

最好的感情,可能都因為最初的那份的簡單。

蘇軾性格溫和豁達,章惇也還是一個直爽豪俠的青年,他們的友誼“無用”且快樂著。

可惜,這樣的時光很單純也很美好,但是它卻不會停留。

因為科舉名次屈居自己的侄子,章惇一氣之下跑回了老家,打算下屆重考。

蘇軾卻進士及第,率先入朝。

3年的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

兩人重逢在朝堂,依舊熱絡(luò),只是連他們自己或許都沒有覺察,曾經(jīng)的親密無間在流水的歲月中漸漸產(chǎn)生了細微的裂紋。

以章惇恥居人下的要強個性,既然起步晚了,那么他就會更加拼命。

所以,你可以從史書上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確才華橫溢,但是他對權(quán)利也的確太過鉆營。

蘇軾灑脫不羈愛自由,工作能力沒問題,可文人的性格注定了他成不了一個合格的政客。

以至于后來他的官越做越小,章惇卻越爬越高。

然后彼此的距離也越來越大,能密切交往的時間也越來越少。

歲月在變遷,彼此在成長。

縱使沒有矛盾,沒有分歧,沒有背叛,一個人也會慢慢長成另外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曾經(jīng)的無話不談也變成了無從談起。

原來,很多時候,友誼只可共青春,而不足以共成長。

2

我把你當(dāng)唯一,你把我當(dāng)其中之一。

蘇軾和章惇有一段同在地方當(dāng)官的經(jīng)歷。

那時他們也還都是官場上的菜鳥,兩個人的官職都不大,小小公務(wù)員有不少清閑的時光。

一次,兩人相邀去爬山。

哥倆還沒走多遠就碰上了一個難題:“下臨絕壁萬仞,岸甚狹,橫木架橋。”

對岸的風(fēng)景雖然很好,但是操作的難度系數(shù)太大。

蘇軾當(dāng)場認慫,他雖然“貪玩”,但是也不想自己和好友把命玩掉。

但是章惇卻在一旁慫恿,最后還冒險度過,并且在絕壁上寫下:“章惇、蘇軾到此一游。”

直到這一刻蘇軾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章惇身上有一股他不曾想象“狠厲”,為達目的,他不在乎朋友的生命,甚至連他自己的命也可以不當(dāng)一回事。

于是感嘆道:“能自拼命者能殺人也。”

一個將生命看得如此隨意的人,友情恐怕也無法成為他的羈絆。

之后的事情,果然按照蘇軾預(yù)期的劇本發(fā)展。

從地方調(diào)入中央以后,章惇有了更多的發(fā)展空間,他那喜歡冒險的性格在政壇上發(fā)揮得淋漓盡致。

恰逢王安石變法,章惇義無反顧地成為了變法的急先鋒,他的身邊有了越來越多的新朋友,而蘇軾這個老朋友,雖然來往未絕,卻日漸冷落。

在章惇的心中,友情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,也許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。

有人說:“友情里最讓人唏噓的就是,我把你當(dāng)作唯一,你卻把我當(dāng)其中之一。”

對于某些人來說,好朋友也是有時效性的。友誼無法天長地久,是人生的常態(tài)。

3

三觀不同,很難相融。

公元1079年,烏臺詩案。

這是蘇軾這輩子最大的命運轉(zhuǎn)折,也是他和章惇友誼之光的最后一次綻放。

不過是一封普通的表文,卻因為政治理念的爭鋒相對,被構(gòu)陷成叛國之罪。

蘇軾的人緣極好,雖然涉及謀反大案,卻也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幫助,這其中最重要的一位便是章惇。

但是,就在蘇軾以為兩人的友誼經(jīng)此一難會重回最初的美好之時,卻不料章惇只是給他們的這段友情下一個句號罷了。

作為新黨的領(lǐng)袖之一,章惇此時已經(jīng)位列中樞,后來升任太宰。

而蘇軾一直走的是平和的路線,被看作舊黨的代表人物,章惇自然不可能見到自己的政敵有東山再起之日。

也許章惇沒想過把蘇軾置于死地,但是他也沒想過讓蘇軾回來。

所以,我們可以看見蘇軾后半生的貶謫之路背后,大多站著章惇冷酷的身影。

“從我來海南,幽絕無四鄰。耿耿如缺月,獨與長庚晨。”

登高望中原,但見積水空。此生當(dāng)安歸,四顧真途窮。”

……

蘇軾性格樂觀不假,但是他的真實處境可沒有他的詩詞里寫得那么漂亮。

從中原腹地,到中華邊疆,他能活下來就已經(jīng)是萬幸了。

看著一張又一張貶謫的命令,還是老友章惇攛掇的圣意,最初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曾經(jīng)那么好的朋友,最后竟然會成為一生的宿敵。

為什么好朋友會漸行漸遠?其實答案并沒有那么復(fù)雜。

人生就像跑步,總有人快有人慢,時間地點都不是阻隔,但是當(dāng)認知不在一個頻道,即使近在咫尺,也是兩個世界。

這也就是我們經(jīng)常掛在嘴邊的:三觀不同,很難相融。

后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,因為徽宗登基,蘇軾免罪回京,在路上他收到了章惇被罷相的消息。

章惇的女婿生怕蘇軾回來會報復(fù)章家,連夜寫信去求情。

我們不知道蘇軾收到這封信時的心情,他是否想起了那兩個曾經(jīng)把酒言歡的年輕人?他又是否會記得那張曾經(jīng)熱情洋溢后來變得冷漠無情的側(cè)臉?

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,蘇軾在回信里寫了一句:“聞其高年寄跡海隅,此懷可知。但以往者更說何益,惟論其未然者而已……”

一切都過去了,好好保重身體吧。

蘇軾依舊還是那個溫和豁達的蘇軾,可他的身邊再也不會出現(xiàn)那個可以推心置腹的青年。

有些人既然成了熟悉的陌生人,那就一別兩寬,各自安好吧。

龍應(yīng)臺在《親愛的安德烈》中寫道:

人生,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。

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(jié)伙而行,歡樂地前推后擠、相濡以沫;一旦進入森林,草叢和荊棘擋路,情形就變了,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,尋找各人的方向。

那推推擠擠同唱同樂的群體情感,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僚深情,在人的一生之中也只有少年期有。

原來,成長的本質(zhì)不是向好,而是變得復(fù)雜。

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,那便散了。

正如歌詞里寫的,“來年陌生的,是昨日最親的某某”。

離去的都是風(fēng)景,留下的才是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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