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ó fēng · qín fēng · wú yī
國風·秦風·無衣
qǐ yuē wú yī ? yǔ zǐ tóng páo 。
豈曰無衣?與子同袍。
wáng yú xīng shī , xiū wǒ gē máo , yǔ zǐ tóng chóu!
王于興師,修我戈矛,與子同仇!
qǐ yuē wú yī ? yǔ zǐ tóng zé 。
豈曰無衣?與子同澤。
wáng yú xīng shī , xiū wǒ máo jǐ 。 yǔ zǐ xié zuò !
王于興師,修我矛戟。與子偕作!
qǐ yuē wú yī ? yǔ zǐ tóng cháng 。
豈曰無衣?與子同裳。
wáng yú xīng shī , xiū wǒ jiǎ bīng 。 yǔ zǐ xié xíng !
王于興師,修我甲兵。與子偕行!
關鍵詞:詩經,贊美,愛國,國風,秦風
誰說我們沒衣穿?與你同穿那長袍。君王發(fā)兵去交戰(zhàn),修整我那戈與矛,殺敵與你同目標。
誰說我們沒衣穿?與你同穿那內衣。君王發(fā)兵去交戰(zhàn),修整我那矛與戟,出發(fā)與你在一起。
誰說我們沒衣穿?與你同穿那戰(zhàn)裙。君王發(fā)兵去交戰(zhàn),修整甲胄與刀兵,殺敵與你共前進。
無衣賞析
這首詩按其內容,當是一首戰(zhàn)歌。全詩充滿了激昂慷慨、豪邁樂觀及熱情互助的精神,表現出同仇敵愾、舍生忘死、英勇抗敵、保衛(wèi)家園的勇氣,其獨具矯健而爽朗的風格正是秦人愛國主義精神的反映。
當時的秦國位于今甘肅東部及陜西一帶。那里木深土厚,民性厚重質直。班固在《漢書·趙充國辛慶忌傳贊》中說秦地“民俗修習戰(zhàn)備,高上勇力,鞍馬騎射。故秦詩曰:‘王于興師,修我甲兵,與子偕行。’其風聲氣俗自古而然,今之歌謠慷慨風流猶存焉。”朱熹《詩集傳》也說:“秦人之俗,大抵尚氣概,先勇力,忘生輕死,故其見于詩如此。”這首詩意氣風發(fā),豪情滿懷,確實反映了秦地人民的尚武精神。在大敵當前、兵臨城下之際,他們以大局為重,與周王室保持一致,一聽“王于興師”,他們就一呼百諾,緊跟出發(fā),團結友愛,協同作戰(zhàn),表現出崇高無私的品質和英雄氣概。
由于此詩旨在歌頌,也就是說以“美”為主,所以對秦軍來說有巨大的鼓舞力量。據《左傳》記載,魯定公四年(公元前506年),吳國軍隊攻陷楚國的首府郢都,楚臣申包胥到秦國求援,“立依于庭墻而哭,日夜不絕聲,勺飲不入口,七日,秦哀公為之賦《無衣》,九頓首而坐,秦師乃出”。于是一舉擊退了吳兵??梢韵胂瘢谇赝跏膸煹臅r候,此詩猶如一首誓詞;對士兵們來說,則又似一首動員令。
如前所述,秦人尚武好勇,反映在這首詩中則以氣概勝。誦讀此詩,不禁為詩中火一般燃燒的激情所感染,那種慷慨激昂的英雄主義氣概令人心馳神往。之所以造成這樣的藝術效果,第一是每章開頭都采用了問答式的句法。一句“豈曰無衣”,似自責,似反問,洋溢著不可遏止的憤怒與憤慨,仿佛在人們復仇的心靈上點上一把火,于是無數戰(zhàn)士同聲響應:“與子同袍!”“與子同澤!”“與子同裳!”第二是語言富有強烈的動作性:“修我戈矛!”“修我矛戟!”“修我甲兵!”使人想像到戰(zhàn)士們在磨刀擦槍、舞戈揮戟的熱烈場面。這樣的詩句,可以歌,可以舞,堪稱激動人心的活劇。
詩共三章,采用了重疊復沓的形式。每一章句數、字數相等,但結構的相同并不意味簡單的、機械的重復,而是不斷遞進,有所發(fā)展的。如首章結句“與子同仇”,是情緒方面的,說的是他們有共同的敵人。二章結句“與子偕作”,作是起的意思,這才是行動的開始。三章結句“與子偕行”,行訓往,表明詩中的戰(zhàn)士們將奔赴前線共同殺敵了。這種重疊復沓的形式固然受到樂曲的限制,但與舞蹈的節(jié)奏起落與回環(huán)往復也是緊密結合的,而構成詩中主旋律的則是一股戰(zhàn)斗的激情,激情的起伏跌宕自然形成樂曲的節(jié)奏與舞蹈動作,正所謂“長言之不足,故嗟嘆之。嗟嘆之不足,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”(《禮記·樂記》)。
⑴秦風:《詩經》十五國風之一,今存十篇。
⑵袍:長袍,即今之斗篷。
⑶王:此指秦君。一說指周天子。于:語助詞。興師:起兵。
⑷修:整治。
⑸同仇:同伴。仇,匹偶。一說共同對敵。
⑹澤:通“襗”,貼身內衣,如今之汗衫。
⑺偕作:一起行動。
⑻裳:下衣,此指戰(zhàn)裙。
⑼甲兵:鎧甲與兵器。
⑽行:往。